“还有件事……”霍维华支支吾吾的道:“下官过来时遇着崔尚书和兵部提塘官,说是宁远和锦州都告急,奴骑数万,正欲过河进犯锦州和宁远。”
“什么?”霍维华这么一说,魏忠贤立刻尖着嗓门大叫起来,魏良卿的脸色瞬间也变得相当难看。
尽管在去年已经在宁远击退了东虏大军,然后八月间老奴身故,但后金这几年来给大明带来的创痛太深,威胁也是太大,每一次大战大明都是损失惨重。
去年宁远大战,看似胜利,其实也就是守住了城池,这样都算是举国欢腾的大胜,哪怕袁崇焕大吹法螺也不曾有人去较真戳破……朝廷实在太需要一场象样的胜利来激励人心,鼓舞士气了。
觉华岛的损失最为惨重,几十万石粮,几十万两银,一万水营官失战死,还有大量的的很。尤世禄等人又是客将,且被朝廷猜疑从宣大各地调往辽西,是不是能真心卖力,也是难说的很。
霍维华这时道:“辽东巡抚很得将心,诸将用命,心气很高,下官以为这一仗可能与以往不同,纵不能胜,宁远和锦州就不会失。且去年之后,不再复于小城堡之中放大量兵马和钱粮,道:“不见!”
说话间姚宗文却是已经掀门帘进来,听到了话音,哈哈一笑,说道:“少司马何乃火气太旺,这样拒人于门庭之外又何苦哉。”
“哼,老兄倒是直接撞门进来了啊。”
姚宗文冷笑道:“这不是和应庚兄学的么,上回黄道周府里摆宴,应庚兄就是撞席当了恶客,在下不过有样学样嘛。”
霍维华知道讲口舌他万万不是眼前这厮的对手,当下咽下口气,摆手道:“请坐,有话请直说吧。”
姚宗文一时不说正题,只笑吟吟的道:“应庚兄,可想起当年在吴县当知县的情形了,当时在下回乡闲居,因为一件公事去吴县与老兄商量,也是一般无二的情形。”
这么一说,霍维华想起了十来年前的故往,脸色逐渐柔和下来。
当时霍维华新科进士外放吴县知县,姚宗文科场前辈,已经是户科给事中,此前还是御史,这样的清流前辈是开罪不得的。但霍维华当时也急着想打开局面,在县里做了很多实事,不过还是姚宗文点醒了他,做的多不如朝中有人替他宣扬,更不如加入党派。所以霍维华虽然是北人,却加入了浙党之中,在姚宗文的引领下见了浙党前辈,此后就是仕途得意了……
“算了,算了。”眼前姚宗文的刀把脸和三角眼实在不可喜,而且此人名声极坏,捞钱捞的太狠,和李国缙一起捞,李国缙已经跑到和记避难,听说在归化城居住,张瀚对这样的投诚官员有意立个标杆,李国缙献出大笔钱财之后,过往的劣迹就被抹去了,其在青城居住虽然不比乡居得意,可是李国缙的老家广宁早就被毁,现在是城狐社鼠之地,还不如住青城来的舒服惬意,最少在安全上,哪怕是大明天子也不能对李国缙怎样了。
姚宗文没有走,他是拿出不少钱财来贿赂魏良卿,浙党和齐党楚党都是阉党,大家抱团干翻了东林党,然后按功酬奖,姚宗文任户部都给事中,这是相当显要的位置,每天都与内阁一起在内廷办公,有廷议时只要与户部相关就有资格参加,几年都给事中做下来就能直接任京卿,姚宗文奋斗半生,眼前也算是一条金光大道,哪能如李国缙般轻易放弃。
只是此人风评真的不佳,其宗族在绍兴老家包揽词讼,干预司法,姚宗文不仅不管,还于其中捞取好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