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是在平户港的岸上观看这一场海战,应该是先看到荷兰战舰先追击纵帆船,火门如闷雷般的不停轰响,炮弹落在海水里砸起几十米高的浪花,一枚枚炮弹飞出去,身后是喷薄而出的火光,岸上尽有一些积年的老海盗,看的神情异常的激动……这样的场面,他们当然也经历过,只是火炮没有这么多,海船一般只有一到两门炮,很多海盗船只有小火炮,打放起来的威力完全不能和眼前这样的场面相比,不少积年的老海盗都是一脸的兴奋,交头结耳,讨论起眼前这一场难得一见的海战。
不论是海商或是海盗,多半都是以中国人为主,也有少量的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,这些欧洲人不象中国人那样单纯的支持本国的船只,他们的情绪相当复杂,既有殖民者同仇敌忾和同为白人的骄傲心理,又有希望荷兰人倒霉的幸灾乐祸的情绪,简单来说,他们希望荷兰人吃亏,但同为欧洲过来的白人殖民者,他们又不怎么愿意看到同为白人殖民者的荷兰人失败……这种情绪相当的复杂,好在现在是一场追逐战,和记的战舰看来无心恋战,一心以逃走为主,而且已经鼓帆吃风,看来很快就能离开,这叫这些欧洲人很是放心,也跟着海盗们一起嘲讽起荷兰战船来。
确实,先发优势加上火炮多出近倍,多打了三轮炮,对方才以一门火炮还击,结果也就是打掉一些木制的船身,造成了一些人员的损伤……如此而已。
郑芝龙没有心和翻译,很机灵的小伙子,才三年左右,已经成为一舰之长了,而且还这么强悍坚韧。”
“这是上帝的神迹啊。”另一个认得郑芝龙的葡萄牙人也是忍不住惊叹起来。
李国助在一群部下的簇拥下也在港口看海战,炮战初起时他感觉担忧,后来看到和记的船只要离开了,满心替郑芝龙与何斌高兴,待发觉天成卫号悍然回航时,李国助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想法了。郑芝龙曾经是他父亲李旦认的义子,李旦的义子太多了,干孙子都有好几十个,义子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身份,最少是李旦在其能力和忠诚度上的一种认可,没有更进一步的支持,义子也就只是个名号而已。
然而郑芝龙就是利用这一丁点的身份,一步一步的慢慢的往上走,现在终于到了叫李国助都羡慕的地步了……
“一官他确实有股狠劲,我不及也。”李国助看着纵帆船在海上转弯,荷兰船已经也发现了,同时也在转弯,李国助满是担心的看着眼前的情形,心道:“就是冒险太过了啊……这样要是打输了,代价也太大了一些。”
……
孙敬亭当日没有见到俄罗斯人,他们在海上带着士兵操练,杰日涅夫人很倔,在他开始训练的时候除非台风和敌人来袭,不然他是绝对不肯放弃训练的。
帆浆船是杰日涅夫的建议,并且做了最详细的分析,欧洲人了解欧洲人哪,后来发觉事情的发展果然和俄罗斯人说的一样,荷兰人绝对不会放弃眼前的良机,殖民者的嗅觉很灵敏,也不可能放任和记发展壮大到真正能在海上威胁到他们的时候,所以这一仗不以和记上下的心愿来发展进行,只会按荷兰人的时间表来进行。
根据他们调拨战舰和集结商船的速度,杰日涅夫当时估计还有四个月到半年的时间,果然也是不出所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