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个小头目也不说话,只是睁眼看着自己麾下的弟兄往前,更高的将领看着更多的人,在中间林丹汗四周全部是甲兵为主,也是察哈尔部的精华,蒙古人一般的战事台吉们多半只带甲兵,在史书记录上人就很少,比如某台吉带一道:“我是大汗,不能丢脸,被人追兔子一样的撵着跑,关键是没有机会和希望……”
这是林丹汗的真心话!
要是能跑掉,鬼才不跑。这仗明显是上去送死,九死一生在败局已定之下看看有没有机会,如果林丹汗能跑,他现在肯定宣布全军撤走跑路,前头的两万多人就送了,能跑掉多少是多少。
可是往东,西,南,北的几个方面都被围困住了,他是大汗,如果林丹汗在队伍里跑,商团军会调集大军拼命追赶围剿,根本别想跑掉。可这边在打骑兵会战,二十里外的大皇后他们立刻开始逃走,总会有些机会,甲兵精锐,拼命开道,加上林丹汗在这里,对逃走的人不会太着意追赶,这才是察哈尔人唯一的机会。
“还有,那东西一定要收好。”林丹汗瞪眼道:“传了三不吝于是福音降临,很多人脸上露出快哭的神色,他们被逼在临河的一面,不停的被火枪轰击,他们只能来回突击,少量人跑掉了,多数人被打的魂飞魄散,这时候机会一来,他们等不迭的就往身后跑掉了。
好几百步长的线型阵线在欢快的鼓声中移动了,空心方阵改为线线阵列了,不需要考虑四面对敌的问题了,现在只有正东边的敌骑转瞬就到。
随着轰隆隆的步伐声,长枪的枪尖和刺刀的刀尖如波浪一般上下起伏着。
奋战了三个小时,虽然可以调整休息,但敌骑很多,开始时打的很激烈,不停的有骑兵威胁前后左右,每个人神经都崩的很紧,现在虽然主力上来了,但这个小型方阵还吸引了相当多的察哈尔人冲过来,而且以甲兵为主,这使得所有人都没有办法放松下来。
卢四站在队伍的最左侧,他负责提调全连的速度。
营级指挥也是方阵指挥,他负责根据主阵那边的旗号来下达命令,整个阵形一直不停的往左侧移动,卢四看着整条阵线,如果自己的这个连走的太快,脱离了大队,他就站在队列外侧,做出手掌阻止的手式,整个连队的速度就降下来。
如果已经恢复到正常水平,卢四就进入队伍之中,队伍就以正常的步速行走。
十一个连队的线形阵列变换的很快,一些不远处的察哈尔骑兵看的目瞪口呆,刚刚还是四角完备,中间留有小股骑兵队伍和指挥旗帜的空心方阵,现在就成了十几个连队首尾相连的线形阵列,旗帜在每个连的上空飘荡着,欢快的鼓点声中,步兵们虽然往左侧后移动,但感觉象是在进行一次突击,每个人都是心情愉悦,神色中带着激昂之色,没有别的原因,因为他们是胜利者。
在他们身后有一些战死的同袍,伤者都被带上了,死者超过了担架队的能力,只能先留在原地。
这样激烈的战斗不可能没有战死的同袍,卢四在带队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,大约有一百不到的样子,算上一些重伤者,一千多人的方阵战损比是十分之一,对很多军队来说不算高,但对商团军来说也是很高的战损比了。
卢四扫了一眼张彦升,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张彦升也提着刀冲上前去,被卢四骂了回来,卢四一直把张彦升当老弟看,尽管两人一个是正职一个是副手。在卢四看来正职就是在阵列之中负责指挥的那个,打仗拼命的粗活交给他干。
卢四知道这是长期担任军士长带来的老粗心态,可是一时半会的也改不掉了。
而且就搏杀技巧来说,枪骑兵出身的卢四比张彦升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。
这时中间连队的指挥旗晃了晃,卢四立刻道:“全连停住,正面防御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