旬月之间,大量的辽民返回故地,从锦州到前屯再到松、塔、杏诸堡之间,再到宁远,原本就有数十万辽民于其间耕作,逐渐返回故地的辽民只有少数人有胆子往锦州一带的屯堡村堡返回,多半人还在宁远和山海关之间流离失所。
沿着山海关往宁远的道路上,多是携家带口推着小车的流民,他们多半的家当都只在一辆小车上,各种坛坛罐罐和随身的衣袍就是全部家当了,最要紧的就是盐和衣服,少量的银两铜子一类当然是贴身带着,一旦有警,立刻就又能全家出逃。
说来也是可悲,只在十年不到的时间里,这些辽民已经习惯了生死离别,甚至已经习惯了家园被毁和多次逃难的生活了。
面对被毁的田园和村落家宅,这些人也多半只是漠然视之,甚至不以为意,只有妇人会有压抑不住的悲伤,时不时的有妇人坐在田间地头哭泣。
在去年秋季时,这些是满帅找巡抚军门要了这些甲,看住了库,不准我们领。”
“你们未必是死的?”赵率教眼中寒芒闪烁,一马鞭便是抽了过去。
“末将知道了。”亲军小校精神一振,提声道:“我们取不成,他们也莫想要取。”
……
满桂知道自己亲军和赵率教亲军打了起来,他是火爆脾气,立刻便要带人过去厮杀。
几个幕僚赞画号的魂飞魄散,要是真的总兵带着兵马杀过去,形同造反,一本弹劾上去,可是前程尽毁。
就算武将掌握武力还能复起,满桂现在的良好势头也非得被打断不可。
当下苦苦劝住,满桂还是气愤不过,叫人替自己披了甲,自到巡抚衙门求见,来找袁崇焕讨一个说法。
亲至辕门时,居然又正巧遇着赵率教,双方顿时就是火星四射。
两人的亲军还在库房之外,虽未动兵器也打的相当热闹,多名内丁受了重伤,已经被搬抬回来救治。
军人群殴可不是喇虎打群架,死伤怕是在所难免。
还好没有动兵器,所以还算掩盖的住,只要袁崇焕不上报,也就无甚大碍。
但流传开来,两人都是颜面相关,却是怎么也不肯再退让半步。
满桂却是有些吃亏,他是加衔总兵,赵率教是实授辽镇总兵,两者虽都是总兵,地位却已经有了高下。
而且满桂根在宣大,在宁远有屯田也被毁坏的厉害,现在等于无根之木,只是他带兵和打仗风格都很悍勇,现在的实力尚不在赵率教和祖大寿之下而已。
两人对视,俱是没有退让的心思,一时间火星四溅,颇有当场动武的态势。
好在这里是巡抚辕门,两个武将再大胆也不敢在这里动手,彼此对视一阵子之后,满桂冷哼一声,一振披风,率先昂然而入。
赵率教呵呵一笑,笑声却是相当的冰冷,也是跟着满桂身后走了进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