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药王离宫的哪天,上官问夏带着尚寻香来送他。还有皇帝送的两马车的赏赐之物,以及一队护送小药王回药王谷的龙鳞卫。
这些龙鳞卫是越原亲自选的,正是之前墨玉在猎场之中顺手提拔的那一批龙鳞卫。
她身穿豆绿色底的锦衣,逶迤拖地茶绿色流苏垂绦锦裙,身披玫瑰紫底锦缎蝉翼纱。黑亮的秀发,头绾风流别致双髻,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金凤垂珠铀,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翠玉手钏,腰系玫瑰红色半月水波丝绦,上面挂着一个粉橙绣白鹤展翅的香袋,脚上穿的是赤色色乳烟缎攒珠锦鞋,整个人美不胜收。
尚寻香身穿水红底织银丝牡丹团花薄衫,逶迤拖地玄紫色绣花流苏垂绦下裙,身披深兰素锦织镶银丝边纹月白色碧霞罗。乌黑亮泽的青丝,头绾风流别致缕鹿髻,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金崐点珠桃花花,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赤金镶羊脂玉葫芦的戒指,腰系月蓝色如意流苏腰带,上面挂着一个赭红海棠金丝纹荷包,脚上穿的是粉橙撒花蝴蝶绣花鞋,整个人琼姿花貌。
“公主平日要多晒太阳,免得再染了病。”小药王转头对上官问夏提醒道。
“我原本还以为要和父皇磨很久,没想到玉儿早就给了你法子离开……”上官问夏左右瞧了瞧,“你也是,都不告诉我,害的我空跑一趟!”
“玉儿说,你还是不知道的好,免得看上去太假。”小药王抿嘴笑着。
他身穿一件蓝色雨丝锦裰衣,上头绣着一枝玉梅,腰间绑着一根白色荔枝纹丝带,上面挂着一个银白折枝花的香囊,一头墨黑色的头发,有着一双黝黑深邃的桃花眼,身躯结实,当真是风流倜傥。
这还是上官问夏强迫他换上的,她实在看不惯小药王那一身花花绿绿的衣裳,若是在宫门口送行,只怕丢脸丢的太厉害了。
小药王这个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,就喜欢穿些花衣裳。虽说那些花衣裳也不至于埋没了他的脸,但终归是不好看的,还不如这些。当初玉儿也给他选了不少衣裳,可他最后还是穿回了那些花衣裳,也不知道是什么怪脾气。
“你那些花衣裳,真的别再穿了,可不好看!”上官问夏认真的提醒道。
尚寻香也捂嘴笑了起来,“便是女子,也没有小药王穿的好看!”
“干什么干什么?”小药王不满的皱起了眉头,“我还没说你们穿的花里胡哨呢!你看看你们,还不如玉儿穿得好看!”
这一声,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。
“我听说,太极殿有人反对父皇赐的昭南的封号给玉儿,更反对让玉儿领兵暂代昭南将军一职。”上官问夏的声音有些低沉。
“她做的很好,前些日子不是还传来她大破突厥的好消息?听说,全歼了突厥王叔的亲卫队,差点活捉了对方。只是还差一点,还是没能……”尚寻香安慰着上官问夏。
“那有什么!”上官问夏愤愤的转过头,“还不是潜入了细作,玉儿身边的那个婢女,便是因为给她试毒才死了的。若是玉儿吃了那毒药,现下都不知道……”
每个人都陷入了沉默。
“擒下突厥王叔有什么?”上官问夏捏着帕子,“那突厥王叔不是已经与突厥王反目了?便是擒下了,也不会有人去赎回他的。”
“而若是墨玉好吃好喝养着他……”小药王笑了笑,“只怕还会有人想要将这个突厥王叔带回去。”
“便中了突厥人的诡计了!”上官问夏一拍手,与小药王一拍即合。
尚寻香无奈的摇了摇头,“便是冲着孝义,或者对反叛者的惩罚,突厥王都会想要将突厥王叔带回去的,不用担心。”
“若是有人想要杀了他取而代之,他还把人赎回去,他是脑子有问题吗?”上官问夏皱起眉头。
“那肯定有问题!”小药王点头。
尚寻香扶额,“不会,若是你家中的家事,便是再不看,也是要关上门自己处理的,不是吗?”
上官问夏勉强的点了点头,“好吧,你说得对。”
“可就是这样,为什么他们营地里会有细作?”小药王不解的看向两人,“杀了云麾将军的细作不是死了吗?”
“或许是后面来的?”尚寻香眨了眨眼。
“不可能,玉儿御下那么严格,你我都见过的。”上官问夏摇头,“她要是能放人进去,突厥人都能在长安穿三回了!肯定是云麾将军那时候没有把人清理干净,让玉儿吃了个闷亏!”
“八公主便是如此编排我父亲的吗?”云麾将军的嫡女,静玉郡君站在既然身后,脸色极为难看。
她身穿洁白色交领褂子,逶迤拖地莲青底绣花流苏垂绦丝缎裙,身披同色翠纹薄纱。乌黑浓密的青丝,头绾风流别致同心髻,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镶嵌暗红圆珠木钗,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白玉手镯,腰系水绿半月水波网绦,上面挂着一个宫黄底银丝线绣莲花香袋,脚上穿的是澹澹底莲花软缎靴,整个人面赛芙蓉。
上官问夏转过身,见是她,不屑的撇了撇嘴,“是静玉啊,你这是什么打扮?你父亲才过世一月,你便穿成这样,还出门?”
“按照大周律,父死,是要戴重孝的,即戴白布孝帽,穿毛边白大褂孝衣,腰束生麻,脚穿孝鞋,手持哀杖等。需用一块方布折成,戴在头上,有的还在右额边塞一块白布或白纸,它相当于其他帽所垂的麻球。孝衣对襟,衣长及膝,无领有袖,无扣有带,腰束一批儿生麻,下穿白孝鞋,双亲死一,孝不糊严。”
“静玉郡君因云麾将军,被陛下赐封郡主,便是非郡主,循着民间的习俗,也该是穿毛边麻孝衣,乃是五服之礼。斩衰,是最重的孝服。吉服所以表哀,德有高下,章有升降,哀有浅深,布有精粗不同者。“哀愈深,布便愈粗,古时衣服皆麻,所以为表哀痛,儿女之孝一律穿粗麻,且不缉边。”
“静玉郡主怕是生怕别人不知你成了郡主,便是换做了木簪,也不忘在上头缀一颗红珠,连手上的镯子也不取下。怎么?云麾将军莫不是郡主的琴声父亲!”
“你!你们欺人太甚!”静玉一把拔下了头上的发簪,狠狠地摔在了地上,上头缀着的红珠碎裂,滚落在地上。
“你动什么气?”上官问夏冷笑一声,“便不说那是你父亲,若只是家事,也就这般了,谁乐意管你。你父亲,云麾将军,乃是我父皇亲口封的烈士,谥号忠武大将军。他灵车回京时,全城哀悼,你享受了你父亲所带来的的荣耀,却连在家中头七都守不过,鬓发高束,带着珠玉首饰出门,便是穿了缟素,可你着了麻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