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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江姑娘接过刀后,柔声道:‘我相信你们会走上这一条歪路,必有不得已的原因,所以……’她话未说完,那带头的就已颤声说道:‘姑娘,我等确实是因为迫不得已的苦衷才……只要姑娘今天放过我们,我等就算天打雷劈,也绝不敢再做坏事!’
“那十余名喽啰也跟着指天发誓,说从此重新做人云云。江姑娘幽幽轻叹一声,转过身把刀还给龙都尉,低声求道:‘侍卫大哥,小女子此去京城,也不知以后遭遇如何,你还是放过他们为我讨一些吉利吧!’
“龙都尉听她这样一说,不由自主地拜倒下来,说道:‘江姑娘,我知道你是心地仁慈、宽大为怀才要救他们,既然如此,就让他们走好了!’那帮强盗一听大喜过望,仆倒在地对江姑娘一拜再拜,才起身离开树林。
“江姑娘却对龙都尉一揖到底,道:‘侍卫大哥,今日承你相让,小女子感激不尽!’龙都尉忙说道:‘不敢不敢!’想扶她起来,却又不敢冒犯她。而就在这时,树林忽然传来一阵鼓掌声,接着有人叫道:‘好!好!好一位风姿动人的姑娘啊!’
“话音刚落,前面林地又出现了三条人影。走在前面的一人约莫三十来岁,白衣白袜,神情十分潇洒,刚才出声的也正是他。龙都尉微微一惊,喝道:‘来者何人!’那白衣人却没回话,只忽然身影闪了闪,旁人还没想到他要做什么,江姑娘头上帷帽已被他揭掉了!”
梅寒香说到这里,叶思秋心里跳了一下,问道:“那白衣人是什么来路?还有,江姑娘露出真面目后,又是什么样的情景?”
梅寒香扶起双桨,轻轻拍了几下湖面,顿时美丽的涟漪一圈圈地向外扩散开来。
看着那荡漾的水波,好一会儿她才接道:“能够用来形容美丽女子的,无非也就是沉鱼落雁、闭月羞花、倾国倾城……等词语,我如果这么说,想来你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——可是,我又能用什么文字来形容江姑娘的美丽呢?
“那一刹那间,除了那太监已看过江姑娘容貌,其他所有人都惊呆了,为眼前姑娘绝世的美貌、绝代的风华惊呆了!
“几名禁卫军更是身不由己地匍匐下来,低下了头……江姑娘眼波微微一转,他们就好像要窒息一样,江姑娘轻轻转了个身,那白衣人就手一颤,帷帽掉在了地上——如此摄魂夺魄的美色,即使在天上也难得一见,在人间看见她,只能说是奇迹中奇迹!
“也不知过了多久,龙都尉才如梦方醒,叫道:‘好个大胆狂徒,竟敢亵渎皇上的备选妃子!’那白衣人被龙都尉一喝,也清醒过来,疑问道:‘皇上的备选妃子?’龙都尉道:‘没错,她正是皇上的备选妃子!你们又是何人,竟敢……’那白衣人冷冷地截话道:‘我就是鸡公山五指寨的寨主——何雁飞!’
“他居然是刚才那帮强盗的寨主!龙都尉吃了一惊,正要说话,江姑娘已向何雁飞福了一礼,道:‘原来是何寨主到了,真是失敬!’何雁飞目不转睛地盯着她,道:‘好一个美丽的姑娘,看来何某真是眼福不浅啊!’
“江姑娘道:‘何寨主谬赞了。刚才你那帮手下欲对我等不利,侍卫大哥并没狠下杀手,所以……’她意思自然是双方并未结仇,各走各的路好了。哪知何雁飞却轻蔑地说:‘谁说刚才那帮废物是五指寨手下了?他们不过是一群借五指寨大名狐假虎威的小混混罢了!’
“龙都尉大是意外,但既然如此,双方更无瓜葛,完全没必要另起争端,于是朗声道:‘江姑娘,那你快上马车吧,我们赶路要紧!’江姑娘应了一声,便转身向马车那边走去。
“哪知何雁飞却张开双手,拦住她去路,然后不怀好意地说道:‘姑娘,如你这等天人,何某要是放你走掉,这辈子只怕再也休想睡好觉了!’
“听这强盗头头意思,竟是见色起意了!龙都尉勃然大怒,喝道:‘姓何的,她可是皇上的人,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!’何雁飞冷笑道:‘山高皇帝远,今天只要把你们全宰了,谁又知道这美貌姑娘成为五指寨压寨夫人了?’
“龙都尉知道多说无用,大刀一挥,便一刀向何雁飞猛砍过去。他刚才看过此人身法,武功委实深不可测,这一刀也几乎使上了全身功力。何雁飞却呼啸一声,欺身直进,竟用空手来抢夺他武器。龙都尉更不敢轻敌,一拧身闪开一步,刀光霍霍地砍向敌人头部。
“其他几名禁军士兵也早已急了,大喊一声,一起抽出武器向何雁飞杀过去。何雁飞喝了一声‘来得好’,身体忽然像一阵龙卷风般卷起一阵飞沙走石,龙都尉还没来得及看清状况,就听见身边响起一阵‘哎呦哎呦’声,随行的几名禁军士兵以及那位太监,居然只一眨眼间都被敌人点住穴道委顿在地了!
“龙都尉大惊大急之中,再也顾不上自身安危,势若疯虎地向何雁飞扑过去。然而,他武功的确很高,但一来他年纪还轻,修为尚浅,二来这五指寨寨主在当时江湖中,确实是有数的、响当当的高手,他又如何打得过他?不一会儿,就被对方占了上风。
“就这样,两人翻翻滚滚斗了一百余招后,龙都尉内力越来越难以为继,何雁飞忽然大喝一声,一个‘开碑手’震飞了他手上武器。还来不及闪避,他眼前又一花,胸口要穴也被敌人封住了,瞬间委顿在地……”
叶思秋听着听着忍不住紧张起来,问道:“寒香,那……那江姑娘难道被那何雁飞羞辱了?”心想龙都尉莫非是为了这个而心怀愧疚,以致他后来终身不娶?
梅寒香道:“叶大哥,要是你是龙都尉就好了,我想何雁飞再强悍,你也一定杀他个落花流水!”
叶思秋急于听故事,挥挥手不再出声。现在他已意识到,梅寒香特意拉他到这小船上讲龙都尉与江姑娘的故事,必有深意,所以示意她继续说下去。
梅寒香接道:“这个时候,树林里除了何雁飞以及和他一起现身的那两名手下,只有江姑娘还好好地站着。何雁飞肆无忌惮,盯着江姑娘美丽绝伦的脸看了又看,道:‘姑娘,你是明白人,还是乖乖的随我走吧!嘿嘿,后宫里面勾心斗角,有什么好的?’
“江姑娘身体微微颤抖,显然心里十分害怕,但她还是平静地说道:‘何寨主,我不能跟你走!’何雁飞森然道:‘你不走,那我只好用强了!’江姑娘忽然捡起脚边一把刀,横在自己脖子上,道:‘何寨主,非小女子贪图荣华富贵,只是我父母既已收下皇上聘礼,那小女子已然是皇家中人,你如果硬逼我,唯死而已!’
“何雁飞却是铁石心肠,冷笑道:‘你要是以为我会舍不得就大错特错了!何某看中的女人,如果得不到,那宁可毁了她!’江姑娘凄然道:‘那好,小女子宁死不变节,以免我双亲因为不肖女儿而蒙羞,只是……’何雁飞道:‘只是什么?’
“江姑娘道:‘但请寨主稍等片刻,待我说几句话再动手吧!’说着放下手上利刃,走到龙都尉身边盈盈拜倒,说道:‘侍卫大哥,小妹要先走一步了,承你一路护送无以为报,走之前为你以及其他人吹奏一曲吧。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