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学里,胡瑗拿出了一次写好的万言血书,正在学堂里慷慨激昂:“……我辈读书人,学圣贤之道,奉圣贤之教,入则修身齐家,出则为国为民……大学之道,在明明德,在亲民,在止于至善……学而优则仕,仕者,学之优也,相者,人之楷模也……如此无德之人,窃居高位,是为国贼……”
胡瑗大手一挥:“好,子祥,你去叫甘道坚来与我等汇合,太学内舍一百八十六人,外舍三百二十七人,加直讲博士十九人,今日一道去那宫门之外书请命。www.126shu.com”
此时的甘,正坐在家,苏轼苏辙陪在一旁,才坐不久,却见甘霸周侗狄咏等人忽然都拿出了兵刃,家宅之,两百多号汉子站得满满,一个个刀枪在手。
甘笑了笑,说道:“时候不早了,二位赶紧回家去吧,今日我这里有事要发生。”
今日这报纸虽然没有人愿意街去卖,也没有人街去读,但是太学里发了一百多份,梨园春里也发了一千来份,这报纸也传出去了,要不得多久会到得彦博手。
兄弟俩听得甘之言,互相对视一眼,却并未起身,便听苏轼开口说道:“道坚,你近来所做之事,我兄弟并非不知,但是今日这报纸之言,实在出乎我的预料,你说你家有事要发生,说来说去,便也是这件事情了。既然被我撞了这件事,那我此时再走,岂不枉顾了你我相交一场?”
这兄弟二人,着实不凡,一辈子互相扶持,如今,好似又加了一个甘。
“兄长说得在理,他彦博又能拿道坚兄怎样?”苏辙又是一语。
甘这话说得不假,能在这个时代与苏轼苏辙兄弟俩相交一场,当真不枉此生了。
门被打开,刚刚走进门槛的孔子祥,下意识停下了脚步,面色有些惊慌,满院子都是拿着兵刃的凶神恶煞,孔子祥一介书生,何曾见过这边场面?
孔子祥方才定下心神,飞快跑进大厅之,见得甘,连忙开口:“道坚兄,快快与我入城去,胡先生正在太学等着你一起到宫门之外书请命。”
孔子祥一脸疑惑,着急又道:“道坚兄,如何时机未到啊?胡先生那里等着你呢,快快随我走吧。”
却见甘还是摇了摇头,说道:“此法是好,试也是要试的,但是还得等等。”
忽然此时听得门外脚步无数,凌乱非常,还有人大呼小叫起来。
众人连忙竖起耳朵一听。
这门口前来问罪之人,便也不用多说了,自然是彦博授意而来,人手必然来自皇城司。此时彦博应急之法,也唯有这般了。
大宋朝,鲜少有因为政治倾轧而发生什么刺杀、火并、绑架之类的事情,因为这些大多不是人的手段。这也是重轻武的优点之一,政治虽然永远是黑暗的,但是黑暗的手段却有限。
但是到得大宋之后,乃至明清,都是官朝代,大不同了。乃至于彦博这等高官,对付人的时候,首先想的都不是直接动手,算动起手来,也还得吩咐皇城司。
大门一开,便见一队官兵从大门而入,直入大厅,头前一个军汉身披皮铁甲,看着满院的汉子,也不知心作何感想,加快脚步入得大厅,眼神一瞪,开口便问:“哪个是甘?”
但是甘也不心虚,因为窝藏杀人犯这件事,是坐不实的,这件事情经手之人是甘霸,甘霸岂会出卖甘?甘狗儿都脱罪了,更不会出卖甘。
人士子,满朝诸公,哪个不赌彩?花样百出,连点茶都可以拿出来斗赌彩,称之为斗茶。乃至于勾栏瓦肆里,相扑蹴鞠,应有尽有,哪个高门世家不参与?甚至参与经营,从来不见一人因此获罪,凭白甘获罪了?
果不其然,便听披着皮铁甲的军汉开口说道:“甘,有人告你窝藏杀人要犯,随本官往皇城司走一趟吧。”